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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稳定之石

第18章 稳定之石

不久以前,我带我的家人到南加州过个短暂的假期,我们在“沙漠温泉”发现一家不错的小旅馆,而这里的美丽山景,曾经是我的家。

“爸爸,我们爬山去你的山洞。”我第二个小孩、也是最大的男孩米迦说。

他总是对山洞的故事充满了兴趣,瑞秋宁愿和她妈妈逛街,丹尼尔只有五岁,不适合这令人筋疲力竭的旅程。

隔日一大早凯伦载米迦和我到棕榈泉,当我们经过市区时,我发现人事已非,旧的美菲市场已关闭,建筑物用木板钉起。我的街友也全都不见,我们常去的“信心中心教堂”也搬了,甚至当我们开始走向峡谷时,山景也变了样。

上次我走在这条小径上已是八年前的事了。这期间圣加西图山(Mt.San Jaciento)曾发生森林大火,这地区还经历过中度地震和大水患。往昔曾是地标的沿路大树,如今只残留着被烧黑的木桩。在很多地点,旧的小径已被水冲失而须另辟小道,就连小溪也改变了它的水道。

虽然米迦只有七岁,可是他像个真正的士兵,埋头赶路着,从没抱怨热,也没抱怨他的小背包重。

在上山的路旁我指着前方。“我们要到上面的方形池休息,”我说。“那地方很棒,我们可以休息、潜入水里游泳,清凉一下。”可是当我们到达方形池时,发现水池已被填满了沙,我们只能从上面走过,到附近的瀑布冲个凉。

我开始担心我的山洞是否依旧如故?我会看到什么情景?

大约走了两个半小时的上坡路后,我们抵达这趟旅程的最高点,大约离棕涧泉四千尺高的山上,鸟瞰着沙漠城市的全貌。我们停了大约十分钟,陶醉于山岚美景中,也喝了少许的水。

短暂的休息后,再度背上背包,开始走下坡路到第三峡谷。环境变得较为熟悉,而我的心跳也开始加速——大半是因为兴奋、而非因走路的关系。当我们绕过山脊,看着第三峡谷就在正前方时,我停下脚步让呼吸平稳,顺便观看这景致。

“爸爸,你在看什么?”米迦问。

“我的巨石,”我轻声回答。

在我们站立之处,周围全是石头环绕,对那些未能身历其境的人,我的描述可能无法意会。但在那山谷中有一块巨石,就像一颗篮球巍然矗立在一盒弹珠里般。我曾住在这大圆石的庇荫下一年半的时间,有无数次走在这地球最热的地方。爬上四千尺荒芜的沙漠高山后,我绕过山脊,看着我的巨石。对我而言,它代表着休息和庇荫,也告诉我有食物、饮水的家就在不远处。偶而地震发生时,山上的土石四处落下、一路滚到山谷里,但在我的巨石保护下,我从不害怕。

经过了这么多年再度重逢,它依旧没变,不禁让我热泪盈眶。“来吧,米迦,”我说,“我们快到了。”我继续往前定,免得他发现我眼中的泪水。

大约十分钟后我们到了山谷底,沿着小溪走着,我忍不住说起往事。“米迦,那边是我常做三温暖的地方。”我指向小溪的一侧。“我都是先把大石头放在火里烧得很热,然后用铲子把它铲到塑料帐棚里,人在里面把帐棚口关紧,然后在热石上浇水,不须几分钟我就会热得跑出来,潜入那边的大水池里。”

米迦眼睛睁得大大的,着迷似的听着。

片刻之后我们爬过两个石头中间,跨过大木头,就进入了我的山洞庭院。所有的一切几乎没有任何改变。被熏黑的天花板、我的石头和木头组合椅、还有火炉,都和我离开时完全一样。卧室地上我铺的细沙已被水冲走,可是它仍像个家一般。

我知道米迦一定很累了,可是他喜不自禁,背包一放下就出去探险。我休息几分钟后打开行李并开始扎营。米迦回来后,我们去水池里游泳,这个时节的池水感觉特别清凉。

我们坐在消退的阳光下晒干身体。“米迦,天快黑了,”我说。“我们最好找些木柴作为今晚生火之用。”太阳下山以前,我们已有了一大堆木材。我们极端的饥肠辘辘,所以赶快生火煮食物。

“爸,”米迦吃完最后一口豆子时,说:“你在山洞的什么地方发现圣经?”

我手指向山洞,“看到靠近我卧房山洞那个壁架吗?圣经就放在那上面。”

“后来那本圣经呢?”

“我开始读后不久,一次不小心把它掉入溪里,”我说。“后来它膨胀浮了上来,字迹已不清楚,所以我的朋友葛伦又送了我一本新的,我已不记得那一本后来怎么处理了。”

我们做完睡前祷告并加多些柴火,米迦钻进睡袋还不断问着生活在这荒野山洞的情形。

终于他安静地睡着了。营火的光跳跃在山洞石壁上,影像多么熟悉。然后有只袋鼠跳过山洞地上,停了一会儿,看着我好像在问,“你都去哪儿啦?”

又跳开了。我伸手从背包里拿出圣经,随意翻开,就着营火读马太福音七章二十四、二十五节。耶稣说,“所以凡人听见我这话就去行的,好比一个聪明人把房子盖在盘石上,雨淋、水冲、风吹、撞着那房子,房子总下倒塌,因为根基立在盘石上。”

我思考:“在圣经里耶稣多次被比拟为盘石,弛被称为房角石、稳固根基,以及从高山凿成的盘石,甚至十诫也是写在石头上,以表示永恒不变。我喜欢耶稣的表号之一 ,选自以赛亚书三十二章第二节,将耶稣比拟成在疲乏之地遮荫的巨石。耶稣就如我的山洞巨石,历经风吹雨打、大火和地震,依旧屹立不摇。耶稣一直在那里,他可靠、慈爱并提供我避身处,让我远离属灵的寒冬与暑夏。”

我把圣经放在石头上,脑海理犹存着快乐幸福的思绪,钻进睡袋里。不晓得是地上更坚硬或是我身体已变得柔弱,辗转好一段时间才觉舒服些,在流水絮语声中进入梦乡。

隔日清晨好不容易才叫醒米迦。看他半张着眼睛四处张望,试着记起他身在何处?怎么会在这里?满头的乱发好似用打蛋器打了整晚般,充满喜感。

“我们需要早点下山,和妈妈在市区会合。”我说。打开一个罐头当早餐。

“但是,爸,我们才刚到这里。”

“我知道,儿子,可是我们的假期快结束了,我们应该高兴有机会来拜访这地方。”

“好吧!”米迦叹气地说。

吃完早餐,在水池里快速沭浴,又做完简短的祷告之后,我们整理好东西,再做最后的巡礼。正当我们要走出山洞庭院时,米迦叫住我:“你把圣经留在那石头上了。”

“我知道,儿子。”

他似乎懂我的意思,我们开始走下山。

“爸爸,”经过很长一段沉默后,他说。

“什么事?儿子。”

“你曾想念住在山上的日子吗?”

我不须思索就可以回答。“当然,儿子,在很多方面这里的生活单纯许多。”

“爸!”

我知道他的小脑袋正打着主意。

“你曾想过再搬回来吗?”

“没有,儿子,上帝不叫我们逃离世界,耶稣说我们需要进入人群,宣传福音。”

我们继续走着小径下山,两人沉默了下来。我思考着,而我知道米迦也以他孩童的思维,思考着他的问题。我对我所有的孩于充满了感谢,但今天早晨我有一种和米迦特别亲近的感觉。上帝透过我的小孩,在很多事情上显现他的爱,而经由米迦,我学了一门最伟大的课程。

大约五年多前的一个早上,当时我们住在科维罗,凯伦和我发现躺在小床里的米迦呻吟着,眼睛空洞地看着天花板。我们知道一定出了大问题,凯伦赶快把他抱起,火速赶往最近四十哩远的医院。抱着我们蓝眼眶的襁褓婴儿冲进急诊室,经过一些基本检查,那个早上值班的年轻实习医师告诉我们,米迦恐怕得的是脊髓性脑膜炎。他说唯一可以确定诊断的,就是做脊椎穿刺,将一支三吋长的针插入米迦的脊椎骨间,而脊椎里面当然充满了神经。

当时米迦只是个会说几句,例如“妈咪” 、“爹地”和“香蕉”之类的婴儿。我疑惑他心里会想些什么。凯伦不忍看儿子挨针痛苦,离开房间。我站在一旁,两个护士将我宝贝的身体弯成弓状,这很明显让米迦非常疼痛,因为他开始呻吟,最可悲的是实习医师,他承认自己做脊椎穿刺的经验不够。我心破碎地看着那年轻医师三或四次地将针用力刺入我小宝贝的背部,只有当父母的才能体会眼看子女受苦那种心痛的感觉。

米迦的眼睛往上看,一再一再地大声哭着:“爹地,”、“爹地”、“爹地,”。我的心已被撕裂,我知道他一定质疑:“为什么你让这些人伤害我?你不再爱我了吗?”而我知道,以他的年纪我无法让他了解。当时我也非常恐惧,害怕万一米迦死了,还认为我不爱他。

最后证实他得了脊髓性脑膜炎,但借着上帝的恩典,住院十天后他完全恢复了。自从那次以后,每当我读到耶稣在十字架上的故事,他对牠的父大声喊着:“我的上帝!我的上帝!为什么离弃我?”时,总会想到自己的亲身体验。自己受苦总比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女受苦容易多了,而我知道,我们在天上的父爱他的儿子耶稣,胜过我爱我的小孩们。

他是如何办到的?

我唯一能想到的结论是:上帝和主耶稣是如此的爱我们,所以下论如何的痛苦,都愿意去经历这严酷的磨难。

这就是我告诉米迦 上帝选召我宣传福音的原因。我觉得有强烈的意愿要告诉全世界的人,上帝深爱着我们。我祷告祈求凡读了这本见证的人,可以从我的经历学习到:幸福不是从丰富的物质生活而来。我走过艰苦的道路,我知道这世界所给予的快乐不是真实的,它是个大谎言。唯有服事上帝和服务朋友们的喜乐才是真实的,而且它不会让你在欢乐之后怅然若失。

我知道,因为人生酸甜苦辣我已全部尝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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