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巴比伦的末年
巴比伦的历史向那些探索隐藏原则的人所揭示的是,理解属世政权与上帝之间的关系所必须的一切,包含上帝与地上列国政权的关系,和人对上帝与属世政权应有的态度。在研究了被记载于但以理书中的巴比伦历史和其他先知书中对这个国家历史的论述之后便会得到这些原则。这些原则是真真切切的,因为从某些方面而言,在巴比伦可以看到撒旦所制定之计划发展的最高峰。这里有以假乱真的天国原则,这就好比在大批质地优良的金属中掺入了一些鱼目混珠的杂质,而这种似是而非的混合产生了一种非同寻常的力量。换句话说,巴比伦建立并完善了一套法律,从他们自己的角度来看,这套法律是神圣的。然而由于其中潜藏着极致的邪恶,那么这套法律就是对至善的曲解,而对天国政府之原则的曲解成就了地上最强大的国家。在如此的成就之下,那些关注历史事件发展的人很难从中觉察问题所在。上帝从不武断地处置人或天使,甚至对撒旦也是如此,他允许巴比伦按照自然的历史进程发展,这样就可以给世界留下一个实际的教训。要永远记得,真理带来生命,对真理的曲解,无论多么微小,都会带来死亡。
为了在全宇宙面前证明自己是正确的,上帝将所有的赐福都授予这个属世的国家,而撒旦却夸口声称这些都是他所赐予的。巴比伦人得了智慧,守望的圣者护卫着宝座之上的国王,而上帝也在战场上赋予这位统治者以能力,使他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使树高得顶天,赋予枝干力量和华美的是上帝。无限智慧者通过每一种可能的方式将警告和呼吁传给他们,使巴比伦人看清真理与错谬之间的区别,并引领他们去选择真理。这是地球的历史中上帝对全人类,甚至包括那些十恶不赦的罪人,所发之关怀最浓墨重彩的篇章之一。
如果巴比伦接受了上帝提供的这些帮助,她就可以抵挡撒旦的一切力量,犹如这个世界的王子一般,将自己的宝座与上帝的宝座相连,并将会成为一个永恒的国度。毫无疑问,若是这样世界的历史将会和等不同啊!
生活在末世的人,无论是否是基督徒,都不该对自己向世俗政府的应尽职责一无所知;而国家也不能以不知情为借口,去推脱自己对基督徒、对其他国家和对上帝所应肩负起的责任,因为但以理的预言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阐释说明。这本书是写给统治者的,也是写给普通百姓的。巴比伦对现今的各国来说都是一个实际的教训。她的崛起遵循着诸多国家崛起的规律,她的衰落也反映着今天诸多国家的衰落,而她的毁灭则刻画了属世国度的终结。
国家和个人一样,都有宽容时期。国家大事都被记录在案,当恶贯满盈时,毁灭便会来到,另一个因腐败程度相对不那么严重而显得更有朝气的力量将会取而代之。“至高者在人的国中掌权”(但4:25)。无论这些事是否为人所理解,那些以人的眼光来看全属偶然的事,都是在守望的圣者直接掌控之下。
因此,对但以理书的研究要求我们去追溯巴比伦这个国家的历史。
在但以理书第四章结尾到但以理书第五章开篇大约有二十五年的间隔。尼布甲尼撒的统治应该在他恢复理智之后不久便结束了,正如但以理书第四章所记述的。从世俗的眼光来看,他的统治长久而兴盛,而且在他统治结束时,帝国没有丝毫衰退的迹象。尼布甲尼撒有一个年龄正好可以接续王位的儿子,没有人质疑他对王位的继承权,当他们为尼布甲尼撒的死哀悼之时,很明显帝国的臣子们有理由为先王之子对王位的继承而深感欣慰。以属天的眼光来看,这段历史跌宕起伏。曾经,身为国王之人对知晓何为正义及施行公正的统治充满了渴望。但随之而来的则是,在更长的时间里,统治者对那位圣者的声音充耳不闻。记载中存留了一段奇妙的神旨、丰盛的赐福,也有痛苦的试炼,所有这一切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世人的心意回转,将其引向生命与能力的唯一源泉。若是天庭眼见各国的冲突便倍感担忧的话,那么当他们看到这个国家一次又一次地重复选择那引向不可避免之灭亡的道路时,心中又会平添何等的重负。
尼布甲尼撒的儿子以未米罗达在圣经中只被提到过两次,而每一次又仅仅记载了他人生中的一件事。这看起来十分奇怪,在这样的一位父亲的身后,竟然有一位生平记录如此稀少的儿子。但令人欣慰的是,当这种沉默被打破的时候,所讲述的乃是一件善事。在他登基的第一年,他将那位曾经作过耶路撒冷王的约雅斤提出监牢,此时已年过五旬的约雅斤是在十八岁那年,当他还是一个少年的时候身陷囹圄。这位犹太人的前统治者得到了朝服与王所发放的俸禄,并在他的有生之年中,比身在巴比伦的其他诸王更尊贵。
以未米罗达在巴比伦的宫廷中长大,他自幼就知晓犹太人和自己本国的历史。既然但以理被尼布甲尼撒任命为迦勒底哲士的领袖,那么以未米罗达在作王子时,极有可能曾受教于但以理的门下。虽然有一些细节未被提及,但事实上由于某些原因,巴比伦的毁灭是因着以未米罗达的统治而被推迟了。在他两年短暂的统治后,随之而来的是一段动荡的时期,是这个君主国历史中最为危急的时刻。
那波尼度,尼布甲尼撒的女婿,最终坐上了宝座,约在公元前541年他与自己的儿子伯沙撒联合执政,二人的共治一直持续到公元前538年国家灭亡为止。伯沙撒这个年轻人,尼布甲尼撒大帝的孙子,很快就证明自己是一个任性、残忍又放荡的人。
但以理已经不在宫廷之中了。关于他卸任的时间并没有说明,只是伯沙撒在位第三年的时候,他住在以拦(或译埃兰)省的首府书珊城,就在巴比伦城以东不远的地方,在这里他见到了但以理书第八章记载的异象。
在那波尼度和伯沙撒统治的时候,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那些听从上帝差派来的先知所发之言语的犹太人,很早就起来传扬这个国家在不久之后将要倾覆的消息,弄得此事妇孺皆知。这些人虽饱受压迫,但依然有警告需要借着他们传给世人,使他们犹如得赎之民的领军人物一般,将各国、各族、各方、各民中得蒙救赎的代表召聚集于上帝的宝座前,就是那些听闻传扬之警告信息并与巴比伦所犯之罪决裂而被拯救的人。
随着执政的君主对上帝之认识的丧失,敬畏上帝之人也不再立于谋士之中,对犹太人的压迫变得越发不可忍受。
在最初进入巴比伦的时候,主曾指示他们要修建房屋、栽种葡萄园,娶妻生子以恢复人口数量,并为巴比伦的平安与昌盛祷告,因为他们被掳的时间将持续七十年。上帝的子民遵守了第四诫的安息日,保持着自己的特质,且不与外邦人联合。那时,敬拜太阳的巴比伦人因犹太人之安息日的缘故嘲讽讥笑他们。犹太人被禁止庆祝自己的节日,祭司和领袖也被革职迫害。“抢夺我们的要我们作乐,说:给我们唱一首锡安歌吧!”(诗137:3)。然而他们的内心悲痛不已。“以色列是打散的羊,”耶利米写道,“是被狮子赶出的……巴比伦王尼布甲尼撒将他的骨头折断”(耶50:17)。巴比伦人声称迫害犹太人不是罪,还狡辩说那都是上帝因希伯来人所犯的罪才加给他们的重轭。
身负之轭难以承受,帝王的心毫无怜悯,这原没有什么奇怪的。会有艰难的时期到来,这乃是在救主复临之前,上帝的百姓要经历之大艰难的预演。这两个时期被赋予了相同的名字,就是先知耶利米所说的“雅各遭难的时候”(耶30:7)。在这种艰难的处境中,犹太人不得不抓紧时间传扬福音,这福音原是他们有机会和能力在耶路撒冷传扬的。
哀叹之声在压迫之下响起,他们传讲着即将降临的弥赛亚,就是那位救主;他们传讲因信称义和永远的福音,上帝荣耀的审判,巴比伦的倾倒,以及那些身负巴比伦敬拜之印记的人将要承受的毁灭。在整个被掳至巴比伦的时期,预言之灵一直运行在犹太人当中。但以理在王的面前不止一次地领受过属天的启示。以西结将主的信息传扬出去,耶利米从上帝那里领受话语并使之达于列国。犹太人的上帝在自己的民中有先知不是什么隐而不宣的事情。这样,不只是犹太人,连摩押人、以东人、推罗人、西顿人、亚扪人、埃及人、阿拉伯人,甚至是玛代与波斯人都知道巴比伦的倾倒已经命定。在这些国中有许多人,也包括不少波斯人在内,都知道上帝要用哪一国来毁灭巴比伦,也知道那位被上帝选择要成全这次倾覆的人叫什么名字。
这是上帝发出的信息,他用这样的方式去使用他的百姓。在拥有平安、繁荣和属于自己的城市时,上帝无法使用他们,那么主就会在百姓受制于巴比伦的铁蹄身为奴隶时去使用他们。巴比伦犹如一座处在火山口边缘的城邑,然而她却对此不予置信。公元前539年,由玛代和波斯组成的联军在其主将的统帅下挥师直指巴比伦。当这个消息传到巴比伦时,敌人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之后传来的消息就是要逃离这座城市,如山羊一般隐藏在上岭之间。那些听从上帝话的犹太人立刻就撤离了巴比伦。可是波斯的军队并没有如期而至。历史记载说古列是因为一匹被尊奉为圣的白马在渡河时淹死了,便停下了脚步。古列派遣自己的手下开凿运河以引走巴比伦护城河的河水,为此花费了一年之久。预言说:“巴比伦的城墙也必坍塌了。我的民哪,你们要从其中出去!各人拯救自己。你们不要心惊胆怯,也不要因境内所听见的风声惧怕;因为这年有风声传来;那年也有风声传来”(耶51:44-46)。
事情就是这样,那年春天流言四起,但敌军并没有出现。那些对此满不在乎和根本就不相信这个传言的人开始大肆嘲笑,但对于那些相信的人来说,这却是千载难逢的撤离机会。第二年春天,照样流言四起,不过这次可没有时间去变卖家产准备离开了,因为敌人也随着流言一起到来,巴比伦和玛代波斯的军队正面遭遇。巴比伦人被击败,并退守到防御工事良好的城池之中。
城门紧闭,对城市的包围开始了。现在那些仍然留在巴比伦城中的人只能与巴比伦人同生共死了,除非上帝拦阻那毁灭者的手。
地上最伟大的政权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整个天庭都充满了紧张的气氛。只有一个人在他那迫近的毁灭面前竟然沉睡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