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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章 写在墙上的文字

第六章 写在墙上的文字

这是这个国家的最后一夜,但人们对此却毫无所知。有人在无知虚慌的平安中沉沉睡去,有人在轻贱的跳舞间纵情得忘乎所以。在巴比伦的巢穴里,沉浸于罪恶的人们继续着自己那狂野的放荡。在宫殿的厅堂里,伯沙撒为他的上千名大臣盛排宴筵。灯火辉煌的屋檐下乐曲萦绕,贵族们悠然地倚伏在罗列奢华的餐桌旁,王的宫女与妃嫔飘然入殿。这是为酒神巴克斯所设的宴席,他们为宝座上国王的健康而畅饮不休。王吩咐将那些从圣殿中缴获的分别为圣的器皿拿来,以此彰显没有什么生灵、人,亦或是神明,能够伸手加害于这位巴比伦之王。高举斟满了酒的金杯,诚祈大地之神贝尔的祝福,这话尚未从半醉的国王口中发出,他的手便停住了。这些器皿都是那些被上帝赐福的灵巧双手按照天上的样式铸造而成的,当它们从耶路撒冷的圣殿被搬运至巴比伦时,天使一直在看守着一切。由上帝所差的使者守护着的器皿,在异教的神殿中犹如犹太人之上帝的见证一般。终有一天,沉寂会被打破,对上帝圣殿的亵渎不会永远没有刑罚。

这一刻在王举起盛满晶莹闪烁之酒的杯子时到来了。他的手变得僵硬,因为对面的墙上,在灯光的映衬下,有一只没有血色的手正在写着一种无人认识的文字。酒杯应声坠落于地,王面色铁青浑身栗抖双膝相碰,直到他那华美的带子从腰间滑落。爽朗的笑声止息了,音乐变为死寂。在惊恐万状之间,上千客人的眼睛从王的脸转移到了墙壁上的文字。

迦勒底用法术的和观兆的应召而来,但他们并不清楚这些文字的意义。这些可以讲授地上所有语言的人却无法辨识天上的语言。这四个怪异的文字如同最初被看到时一样,在墙上保持着火焰般的光辉。敌军对巴比伦的围困已经有些时日。城门紧闭,巴比伦的城墙坚固无比,在城内储备的物资足够用二十年。但无论她看起来多么坚不可摧,上帝的旨意已经发出:“巴比伦虽升到天上,虽使他坚固的高处更坚固,还有行毁灭的从我这里到他那里”(耶51:53)。

当上帝的手加在其上时,人所能建造的最坚固的堡垒不过如一片枯叶般破碎无踪,然而这种教训是巴比伦的统治者所未曾学过的。邪恶之父,就是不断唆使这些统治者陷入更深罪孽的那位,并不承认自己有什么弊端。天庭和未堕落之世界在注视着这座伟大之城的事态发展,因为这乃是善与恶两大势力斗争的焦点。基督与撒旦在这里针锋相对。人眼不能看见的天使们,犹如洪水之前将动物聚集到方舟里一样,此时凝聚着力量攻击巴比伦。上帝会使用那些虽不知道他为上帝,但却忠于原则并渴望行事公正的人。古列,这位波斯军队的统帅,此时正在巴比伦的城墙之外,上帝曾说要扶持他的手使他刚强有力。在他面前“我也要放松列王的腰带,使城门在他面前敞开,不得关闭。我必在你前面行,修平崎岖之地。我必打破铜门,砍断铁闩”(赛45:1-2)。

当伯沙撒和他的那些大臣酒醉宴饮之时,古列的军队正在引走幼发拉底河的河水,为进城做准备。

由于迦勒底人无法阅读墙上的文字,王的惊恐飙升不已。他知道这乃是对他举行的这场僭越亵渎之宴会的控诉,而他却无法明白其中的意义。接着,太后想起了但以理,在他“里头有圣神的灵”(但5:11)。当尼布甲尼撒在世时,因着为王解梦,他成为哲士之首。

上帝的先知但以理被召进宴会大厅。当他来到伯沙撒面前时,王许诺他如果能解读这墙上的文字,就让他在国中位列第三。先知带着至高上帝之仆人所具有的庄严凝重,站在这群身着华丽却惶恐不已的人面前,这份惊骇便是他们纵情宴饮邪恶狂欢的证据。

在以色列,为子女取名乃是在圣灵的感动之下,名字是对品格的一种表达。当上帝为人改名,如亚伯拉罕、雅各,亦或是彼得,乃是因着个人在品格上所发生的改变。这一点诚然体现于但以理的母亲为他所取的名字上,但以理的意思是上帝的审判,同时也是对真理的证明。尼布甲尼撒称他为伯提沙撒,乃是为了荣耀巴比伦的神贝尔然而最终这位认识上帝的希伯来人还是实践了这由上帝所赐之名字的意义,正如在但以理书中这一章第十二节所体现的。他并不说奉承的话,好像国中那些徒有其表的哲士所行的那样,他只讲上帝的真理。那是紧张的一刻,因为就在这一个小时之内,未来即将揭晓。但以理已是一位年迈的老人,他绝不贪图王的赏赐或荣耀,而是开始回顾尼布甲尼撒的历史,上帝是如何赐予他国权与荣耀,又是如何惩戒他内心的骄傲,以及之后尼布甲尼撒是如何承认那位创造天地之上帝的慈爱与权柄。但以理谴责了伯沙撒对真理原则的背离和他的大逆不道与狂妄。

“伯沙撒啊,你是他的儿子(或作:孙子)。你虽知道这一切,你心仍不自卑,竟向天上的主自高……却没有将荣耀归与那手中有你气息,管理你一切行动的上帝”(但5:22-23)。但以理的话直接而有力。伯沙撒的脚已经践踏圣地,他那不圣洁的手已经触摸圣物,他割断了连接天地的纽带,赐生命之主的灵已无法再感动他和他的追随者。日复一日,他的气息,就是那象征意义的属灵气息,沛降于他,但他竟将赞美与感谢归给那由木头、石头所造的神。他的每一言每一行都有赖于天上上帝的大能,但他竟将这种能力荒废在不圣洁的事物之上。“因此从上帝那里显出指头来写这文字”(但5:24)。那些他自己都未曾留意的一举一动和那些他自己都未曾在乎的心思意念所铸成的一切,在烛光的映衬之下,上帝用神秘的文字将其写在宫廷的墙壁之上。

但以理转身望着墙上的文字,阅读着由天使之手留下的信息,众人则屏息静候。书写文字的手已然收回,不过那四个可怕的字符却留在了墙上。先知讲解着他们的含义:“‘弥尼,弥尼,提客勒,乌法珥新。’……上帝已经数算你国的年日到此完毕。……你被称在天平里,显出你的亏欠。你的国分裂,归与玛代人和波斯人”(但5:25-28)。

在与人接触时,上帝总是使用一种最为适合他们理解能力的语言。这一点在墙上所写的字中有所体现。当时一般拜偶像之人都相信,众神用天平去衡量人的行为,如果善事比恶事多,那么这个人就会得到报赏,反之刑罚就会降临。这样的语言对于伯沙撒来说并不陌生。“上帝已经数算你国的年日……你被称在天平里,显出你的亏欠”(但5:26-27)。当但以理给出讲解时,对于那些站在一旁倾听的术士来说,这样的语言特别有力,因为他们熟知此类宗教传统。

对于认识上帝的人来说,主对罪人的态度是非常不同的,但法码与天平的象征依然适用。为了让这个主题能够被人理解,上帝差遣先知以西结作了一个解释。当人在没有悔改的情况下犯罪且死亡时,他就会在上帝面前被剪除,因为我们的罪使我们与上帝隔绝,这样人就不能得救了。如果一个人爱基督,接受他和他的义,那么天国的册子中,基督的品格就写在这个人的名字之上。当爱真理的心油然而生时,这个人便藏于基督之内,他乃是披戴了基督的品格。上帝看人是看人的现在,也许我们罪恶深重,但如果今天我们藏在基督里面,天庭所记录的就是我们此时的光景。

上帝就是如此评判列国的。这就回答了为什么尼布甲尼撒今天蒙上帝的喜悦,而第二天又被谴责。这也是为什么西底家的行为方式一度被谴责,而之后又被告知他有能力去拯救耶路撒冷的原因。

上帝赐给巴比伦的君王一段充足的时间,也通过他们将宽容时期惠及整个国家,使巴比伦可以接受上帝。他等待了许久,守望的圣者在这个属世政权的中心附近不断徘徊,天庭将一切可以施授的赐福都沛然倾降,以劝导这个国家归向正途。可是,最终那条绵长的连接天与地的纽带被挣断了,圣灵运行的途径已然断绝。死亡,而且只有死亡,是唯一的结果。这样就不会有什么事会令人迷惑不解了,但以理的结语是:“你的国分裂,归与玛代人和波斯人”(但5:28)。

紫袍披在了但以理的身上,金链也被戴在了但以理的项上,此时敌军进犯的喊声响彻整个王宫。

当他们在大肆宴饮一片混乱之时,没有人注意到幼发拉底河的水位悄然下降。古列围城的军队被巨大的城墙阻隔在岸边已经很久了,他焦急地观察着河水。幼发拉底河已经被引入其它渠道,河水一下降到足以使部队通过河床,他们就立刻从城池的另一端进入城内。在麻痹松懈的安全感中,巴比伦人竟然没有关闭城墙之下护城河的闸门,而从这里就可以通向城内。因此,在河岸上的波斯人穿过敞开的闸门,沿着护城河的河道轻松的潜入了城内。

很快,一道战报被信使们以接力的方式传到巴比伦王这里,向他报告城的一端已经被攻破。但当这个消息传到的时候,想要拯救国王,为时已晚。上帝已经数算他的国到此终结,敌人疯狂地冲向王宫。受灵感启示的笔将这个国家的倾覆描绘得比任何历史学家都要生动。关于那些伯沙撒宴会上的宾客,是这样说的:“我……使他们沉醉,好叫他们快乐,睡了长觉,永不醒起。……我必使他们象羊羔……下到宰杀之地”(耶51:39-40)。甚至连先知的眼目都无法看出在这个久被撒旦控制的国中,人与魔鬼有什么区别。他感叹道:“示沙克(就是巴比伦)何竟被攻取?天下所称赞的何竟被占据?巴比伦在列国中何竟变为荒场?”(耶51:41)。

烈火在街道上燃烧,当人们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毁灭已经来到,哭喊声直冲天庭。这是一场在烈火与刀剑中的肉搏,一直拼到了精疲力竭才放弃挣扎。

“当夜……伯沙撒被杀”(但5:30)。国给了大利乌,一位年老的玛代国王。就这样,一个世界上最傲慢的君主国走向了尽头。当一个人或一个国家恶贯满盈,逾越了上帝慈爱的极限时,他们就会被急速打落于尘埃之中。

一个问题会很自然地浮现,为什么征服者的军队在这个血腥的时刻没有杀掉但以理呢?他可是在这个国家中位列第三的统治者。答案显而易见,当国家被夺取伯沙撒被杀时,那波尼度,这位最高统治者和军队的元帅,正在本国中的另一个地点被敌人包围。这就让但以理成了当时巴比伦城内唯一的统官者。他知道在一百多年以前,以赛亚曾预言古列要夺取这个国家,那么但以理便做好准备去迎接这位被上帝称之为将要在耶路撒冷建立耶和华殿的人。

我们有很充分的理由相信但以理和古列彼此并不陌生。当他被伯沙撒的内阁排挤之后,但以理在以拦省的首府书珊城住了一段时间。

以拦背叛了巴比伦,这应验了耶利米的预言。但以理很可能与古列相识,并像大祭司在另外一个场合中对亚历山大所做的那样,向他展示那属于他自己的预言,并且也告诉对方,上帝让他如何进入巴比伦。从以斯拉记的第一章可以看出,古列对这些预言十分熟悉。

上帝不断地给他的百姓提供机会,预备他们行走蒙福的道路,当他们的脚踏在路上时,引领他们得生命。这就显明了上帝的百姓从预言的亮光中“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的重要性。每一次亵渎的狂欢都会有目击者为证,天使会这样记录:“你被称在天平里,显出你的亏欠”(但5:27)。无论我们在哪里,都会有负责记录的天使与我们同在。虽然我们会觉得自己有自由去随从自我之心的鼓动,被引诱进入轻贱与虚浮,但我们必须为所做的事情交账,人种的是什么,收的也是什么。

今天,各国都在重复巴比伦最后那几年的历史。玛代波斯是上帝手中刑罚巴比伦的工具。下一次的政权大颠覆将发生在上帝国度到来的时刻。为了最后的决战,各国都在集结自己的军队,所传出的呼喊乃是:“你们要从巴比伦中逃奔,各救自己的性命!不要陷在他的罪孽中一同灭亡;因为这是耶和华报仇的时候”(耶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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